阿芙乐尔的炮响

　　本文又名：不小心爱上幼驯染原型的游戏角色怎么办？

　　cp：景零景无差，大学校园设定，酒厂是个游戏。所有人物的年龄和专业都是私设，只为了服务剧情。短篇，小甜饼。

　　脑洞来自枫落老师，授权在合集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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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上接收信息的提示一闪而过，但降谷零并没有点开，他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写了点什么。

　　“苏格兰是日本公安的卧底，带回他或者杀死他，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RUM”

　　

　　冬日的风刮过，他站在楼梯口抬头遥望坠于天际的星辰，远处是万家灯火闪烁，但是都与他们无关，降谷零现在只能走上天台直面那个最熟悉的人。

　　

　　黑发蓝眼的青年在天台的边缘遥望着他，坚毅的神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变为诧然，那种酸楚和绝望简直能透过眼睛流露出来。

　　“......他们居然派你来清理我么？”

　　

　　降谷零向前走了两步，摊开手掌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苏格兰，现在你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何必......一定要遁入死亡呢？”

　　

　　苏格兰苦笑了一声，任凭他慢慢走近自己，“......你真的觉得......我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么？”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们都是卧底又系出同源，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终于走近了，那个往常总是冷厉坚韧的狙击手褪去了硬朗的外壳，正用温和而愧疚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眼神......和记忆中谁的神情如此相像？

　　

　　“波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天没能杀死我......你所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处境？”苏格兰叹了口气，旁若无人地摸索了一下浅色风衣的口袋，但他拿出的却不是一支香烟，而是——一把黑色的左轮手枪。

　　“组织会饶了你么？波本，当你被派来处决我的时候，就已经被怀疑了......”

　　

　　当降谷零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感觉身体本能地颤栗时，对面的苏格兰却不曾对准他，而是坚决地调转枪口指向了自己的胸腔。

　　“等一下！！”本能远比思维更快，已经足够接近的距离让降谷零冲上前去握住了对方左轮的气缸。

　　

　　在这样极尽的距离下，降谷零看见他的瞳孔在与手指一同颤抖，像是随时可能被风吹灭的烛火。苏格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好半天降谷零才听清——

　　“......对不起......”

　　

　　对不起，我应该在知道你是处刑者的时候就开枪；对不起，要让你亲眼看见我的死亡；对不起......一定要贪心不足看你最后一眼......

　　苏格兰什么都没说，但降谷零什么都知道。他只能拼命按住气缸，红着眼睛冲那个已经决心把自己摆上祭坛的青年小声咆哮着，“松手！！你要让我再一次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

　　

　　......我在说什么啊，我曾经见过他死在自己面前么？

　　

　　好像是有的吧，黑发青年的尸体层层叠叠地摆在记忆中，死于追击时的车祸、死于自愿坠楼、死于狙击枪下、死于亲手击穿自己的心脏、死于被炸弹炸成碎片......

　　

　　那些蓝色的眼睛在死前凝望着他，逐渐失去光晕，从温和明朗的晴空变为浑浊的玻璃......

　　

　　正在这时，楼道的方向传来了隐约而凌乱的脚步声，这样的午夜又是谁会急匆匆登上本该无人的天台呢？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可以救我么？”明明是温和地安慰着的语气，现在却恍然如同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但降谷零依然死死按住气缸，在组织成员即将到来时这种行为显得无比愚蠢，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苏格兰迅速死去，不至于受到任何审讯的折磨......可他无法放开手，就像是一旦松手诅咒就会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只要一回想就会痛彻心扉。

　　

　　“zero，这不是你的错......”

　　

　　还没等降谷零反应过来为什么苏格兰会说出这个熟悉的称呼，突然，他的唇间一凉，温软的触感让人联想到春日初绽的樱花和夏日的暖风。

　　苏格兰贴上他的额头，像是献祭一般闭起眼眸献上了虔诚的吻。

　　

　　温暖的、寒冷的、悲伤的、欢喜的......一个吻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不能辨别的感情？好酸涩啊，又是在喜悦着的，是在灵魂深处落下的经久不息的细雨，冷到让人哆嗦又足以长久地滋润心田。

　　

　　背后的脚步声一声声如同倒计时的时钟在咔嗒作响，每一步都象征着崩碎的幻梦和残酷的现实，而他们就在这生命的时钟前接吻，那是死神也不能夺去的至死不渝。

　　

　　在那个脚步即将登上天台的瞬间，巨大的枪械轰鸣声在降谷零的耳边作响——在他愣神的时候，那个果决的卧底已经按动了手枪的扳机，脸颊上和唇间都被溅上了血迹，像是由心口开出的赤红玫瑰，铁锈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降谷零颤抖着放开怀里的人，茫然地向身后望去，一个和他穿着相同的身影冲到他身边，抱住了已经开始失温的躯体——

　　你又是从哪种结局重新回到这里的、背负着杀死幼驯染罪孽的zero？

　　......

　　

　　“zero？zero醒一醒，你还好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被晃醒的时候降谷零的视野有点模糊，但是被太过真实的梦境和巨大悲伤冲击到茫然的他只顾着坐起身，死死抱住眼前这个熟悉的人。

　　

　　“怎么回事？是做了什么噩梦么？”被抱住的人惊讶极了，又不敢挣脱生怕惊扰到他，只能安抚着一样拍着他的脊背，帮助降谷零顺气。

　　但是往常温柔的举动，在此刻却完全无法唤醒自己的幼驯染。对于降谷零来说，那个熟悉的声音刚刚还在他耳边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他们用同样的姿势拥抱，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格兰，不对，诸伏景光开枪自杀。

　　

　　降谷零回忆起那些刚刚才经历的场景，那个人明明就是hiro啊，无论是相貌还是声音都是他的，诸伏景光就是那样一个温柔又决绝到残忍的人。

　　

　　还没能从梦境的情绪里出来的人靠在诸伏景光的脖颈边，紧紧抱着这具尚且温热的身躯，带着一点呜咽说：“......不要离开我......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诸伏景光顺着他的脊背，触摸到了睡衣下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小声问：“已经没事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到zero么？”

　　

　　降谷零抬起头，凝视着那双温和的蓝色眼睛，像是湖面上剔透的冰层一般反射着金发青年的面容。诸伏看着不对劲的幼驯染微微皱起眉，眼眸中也泛起了显而易见的担忧。于是冰层破裂，那个小小的降谷零也坠落进去......

　　

　　被蛊惑一般，降谷零坐起了身，学着梦中的样子虔诚地吻上那双蓝色的眼眸，继而闭上了眼小心翼翼地亲吻了对方的唇角。

　　柔软得不可思议，这个距离下甚至能闻到幼驯染惯用的柑橘味沐浴露的清香。吻上的瞬间自己的心脏也迸发出甜蜜的热流，比刚才在天台的寒风中感受到的还要好。

　　

　　本来还想继续安慰幼驯染的诸伏景光瞬间身体紧绷起来，他一动不动地僵在这个突然的吻里，连睫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惊碎这场美梦。但他毫无动静的样子反而把降谷零吓到清醒，他甚至开始怀疑现在才是自己的梦境，是在杀死幼驯染后自己自欺欺人的疯狂梦境。

　　

　　怀抱瞬间收紧到让两个人都有些疼痛的地步。降谷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小声呼唤道：“hiro？”

　　

　　叫出的昵称终于惊醒了已经彻底石化的诸伏，他敏锐地察觉到幼驯染的情绪有点失控，轻声安抚着对方：“zero，没事了，我在这里......”

　　

　　他的回应让降谷零安心了一点，又拥抱了两三分钟他的情绪才从那个过于惨烈又过于真实的梦中恢复了过来，不过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他刚才是不是拥抱了hiro？！而且还跨过友谊界限亲了对方！！

　　如果......hiro对他没有这个意思......

　　

　　历来八风不动的年级第一降谷零首席瞬间脸色通红，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如果让hiro觉得不舒服或者恶心......”

　　

　　他慌张地解释时根本没能看见诸伏景光眼眸中一瞬间的暗淡，于是黑发的青年打断了他的道歉，用艰涩的语气说道：“前两天就很想问了，zero总是心情不好，而且会用那种奇怪的、很悲伤的眼神看着我，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最近一直沉迷于galgame，并且试图攻略和幼驯染长得十分相似的角色，还因为过于沉迷游戏影响到现实的降谷零扭过了头：“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以后一定会和hiro好好交代的......今天的事情也会解释清楚的......”

　　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几乎是声若蚊呐。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诸伏景光却被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急还是魂不守舍，手机在他手里滑了一下，差点摔了出去。

　　

　　在极近的距离下，降谷零听见了电话对面的声音，那是个偏向沉稳的男性声音：“......你在哪里？我在你宿舍楼附近......需要我来接你么？”

　　

　　诸伏景光婉拒了，但又在对方合情合理的善意下最终妥协了。

　　

　　在他挂断电话后，降谷零很警惕地问：“昨天hiro说过是要去竞赛组做汇报对吧，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是谁啊？”

　　“他也是黑泽阵学长小组里的一员，有什么不对劲的么？”诸伏景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刚准备站起身离开，却被幼驯染一把拽住了。

　　

　　降谷零咬着牙问：“当然不对劲，hiro是男生吧，他为什么要来接你？”

　　

　　诸伏指了指自己桌子上那厚厚一沓的竞赛资料，“应该是因为我今天要搬的材料比较多吧，他平时人就挺好的......”

　　

　　“hiro经常锻炼啊，而且我也可以帮你搬的......为什么要找他呢？”猫猫嘴已经委屈地瘪了起来，诸伏景光当然知道这是幼驯染撒娇的手段，但对他来说确实无往不利。

　　

　　他心下一软，刚准备回答，没想到电话却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当诸伏景光接起电话时旁边的降谷零脸都黑了。

　　

　　电话那边的人道歉着：“......抱歉，遇到了一只被车轮碾到的小猫，需要带它去医务室，麻烦稍等我一会儿。”

　　

　　诸伏景光想了想回复道：“我可以自己搬下去，还是谢谢你。”

　　

　　等电话结束的时候，降谷零简直要气到冷笑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救助一下小猫还要打个电话通知，这种故意显示自己有爱心的方式是国中生的手段吧？

　　

　　但诸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那我就先走了，zero可以帮我搬到楼下么？”

　　

　　于是，无论是想劝说还是想表露什么的话都被咽下。

　　

　　两人装作和平时一样，但实则都僵硬得不行。当他们来到活动中心时其他组员还没到，降谷只好将厚重的资料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他转头想要向诸伏解释点什么，但又想起幼驯染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汇报，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他的心情。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小声说：“hiro，等你今天回来以后，我们可以谈谈么？”

　　

　　诸伏景光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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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课程都在早上，忙碌了一上午的降谷零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业中，一时也没来得及细想早上的吻.......但一旦清闲下来回到宿舍，那种尴尬、甜蜜以及跨过友谊界限的慌张就从心里蔓延上来，降谷零将自己摔在床上。

　　

　　如果hiro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该怎么解释啊，说是没清醒过来的意外当然可以......可是，这也太过分了，亲了别人又当做无事发生什么的......而且那个人可是hiro啊，这样自己这关都过不去......果然还是好好交代吧！

　　

　　心情复杂到一团乱麻的降谷零把自己蒙在枕头里了好半天，才整理好心情爬起来。再次打开了游戏，看着已经被填满的存档中心，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游戏和现实似乎同时遇到了困难，降谷零已经尝试了那一章节所有的选项，但始终救不了那个和幼驯染极其相似的角色——苏格兰。

　　

　　作为游戏玩家的他只达成了各种各样的BE，比如看着苏格兰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连哭泣都不能；比如用力过猛暴露了自己，一起被组织追杀最后死在苏格兰怀里。从跳楼到爆炸应有尽有，最惨烈的一次苏格兰还因为自己的阻挠没有及时自杀，最后在组织的审讯室里被折磨得很惨......

　　

　　这些死亡方式多种多样，一旦将hiro带入苏格兰就会无比难过，甚至都有心理阴影到做噩梦的程度。

　　

　　昨天他在论坛上发布的询问帖已经有了不少回复，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这种情况被称为‘卡关’。不过大部分人都表示根本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样通关。

　　他又翻了翻新出现的回复，其中只有几条有建设性的。

　　

　　#137  

　　根据我的游戏经验来看，无论是什么游戏，设计者都会设置一条生路，绝对没有通关可能的情况不存在的，估计是打破人们正常思维定式的那种通关路径。

　　......

　　#149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npc本来就是救不了的？为一个角色连续过了125周目，这种事听着就可怕，楼主玩游戏也要开心点啊，有时候放弃也是人生的必修课......

　　......

　　#164 

　　朋友可以试着追溯到游戏的最初和最终，我以前玩过一个很阴间的galgame就是用的这种方式。

　　

　　降谷零默默点了点头，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刚准备开启新的一局就看见了下面的评论。

　　

　　#165 

　　楼主是现实掉san了么，怎么看你玩这个游戏很痛苦的样子？

　　确实.....降谷零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沉迷在虚拟世界中，也知道游戏的最终目的是开心和放松。但他每次只要想到一个和hiro很相似的人，孤零零死在世界的一个角落，没人陪他也没人记得他，就感觉自己简直要窒息了。

　　明明剧情中没有苏格兰依然能继续，但他却一遍又一遍像疯了一样尝试不同选项，只为了救下那个和幼驯染很像的虚拟角色。

　　

　　‘我可能真的是疯了吧？’降谷零自嘲了一声，点开了屏幕上的‘新游戏’按键。

　　——这次他决定从一开始就不接触苏格兰，不和他拉近关系，也不用彼此之间的关心作为潜伏中唯一的安慰剂......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把我当做敌人，不用考虑会不会暴露我，全心全意为自己谋一丝生机？

　　

　　......但是他似乎又失败了呢，他看着那张bad ending的游戏cg图画，倒在血泊中的人一边忍不住抽搐一边安抚似的笑着看向他。不得不说画师很会用色彩表达情绪，一片黑与白的世界中，只有血液是鲜红的，只有那个人的眼眸还依然是明亮的湛蓝。

　　这次我甚至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对我笑呢，苏格兰？

　　

　　人物的对话框在屏幕下方在下方闪过，他笑得释然，说：

　　“zero，真高兴你已经忘记了我，这样就不会再难过了......”

　　

　　锥心的难过在心里蔓延，不过降谷零的视野迅速凝聚在那个称呼上——‘zero’，他完全诧然地看着那句话，所以这个游戏的制作人不会就是.......

　　

　　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以前的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为什么苏格兰的相貌和性格都会和诸伏景光那么相似？为什么游戏里的雪莉很像宫野家的那个小妹妹？

　　

　　他哆嗦着手去摸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诸伏景光竞赛结束的时间。

　　打电话的时候降谷的声音都在颤抖，诸伏景光很茫然地问：“zero，你还好么？我和同组的大家快要到食堂了，你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

　　

　　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现在只想尽快看到那个人，越快越好。

　　

　　当他收拾好心情出现在食堂时，诸伏景光正在和几个人交流，降谷零恍然之间感觉，这几个人似乎有点眼熟？比如那个带着针织帽，留着黑长发的家伙，怎么和自己游戏中见到的‘莱伊’这么相似？

　　

　　诸伏景光看见他立刻迎了上来，但走近后表情却迅速冷了下来，“zero的脸色很差，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苏格兰，这是你要的热牛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降谷背后传来。在听见这个熟悉称谓的瞬间，真相已经昭然若揭，降谷零虽然对自己是怎么在游戏店里买到诸伏的小组作品心存疑惑，但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hiro，要准备介绍一下你的朋友？”降谷接过被塞到手里的热牛奶，尽量保持着微笑问。

　　

　　刚才说话的女孩已经走到了莱伊身边，亲切地挽住了对方的手臂。降谷零认了出来，这就是他小时候认识但没有就读一所中学的朋友——宫野明美。

　　“零君好久不见了！”她打了招呼就介绍起自己的男朋友赤井秀一。

　　

　　降谷零听着今早在自家幼驯染手机中的讨厌声音，默默想着，‘原来你就是志保一直说着的那位，拐了她姐姐，见面一定要往死里打的家伙，有机会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PS：彩蛋是个cp含量不多的景光视角，关于小组竞赛和游戏作品的小后续，我写得时候直呼苏格兰苏政委2333